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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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雷】《白色圣诞节》

@🐟鳕鱼汉堡叮叮咚🍔 感谢约稿



伦敦在圣诞节这天难得下起了雪。

或许是因为罪犯们像约好了一样在这天集体消失,又或者是因为Sherlock头一次没在会面时对自己的兄长演奏杀人交响曲。总之肯定有什么事感动了上帝,让他老人家顺便给了全英国的在职人员一个算得上悠闲的假期。

尽管只有这么一个圣诞夜足够平静。

不过也可能不是那么平静,在同时有两个Holmes的地方。

Lestrade端着杯咖啡和John对视了一眼,彼此都觉得自己太阳穴更疼了一点。减去了小提琴的噪音,于是那些斗嘴更变本加厉。如果说在晚餐中的拌嘴还算稍微冷静——当然多亏了更年长的那个控制语气以及其他两位女士的在场——那等房东太太和Molly离开后,他们就陷入了真正的暴风雨中。

感恩感谢那把琴没在Sherlock手边,好歹不至于让他在圣诞夜拿琴弓指着自己哥哥的鼻子像是要把他劈成两半,或者搞一些锯木头般的变奏欢乐颂。而Mycroft假装手里有着一把黑伞,他撑住自己,以一种杂技入门级别的方式站在那里。

他们争论的话题毫无营养,几乎像那些刻板又冗长的工作报告。

Lestrade差点觉得自己是在这个晚上喝咖啡到醉,要不就是Hudson太太在餐前甜点里加了酒或者其他让脑袋不够清醒的配料。不然他怎么会听见两个Holmes像三岁孩子一样互相嘲讽,这事传出去足够让苏格兰场一年都不再用想新的笑话。但Lestrade知道自己非常清醒,清醒到在Sherlock嘲弄自己的哥哥这段时间胖了快一个尺码,马上连扣子都快要崩开时认同地点了点头。

毕竟这点他确实没说错,Lestrade对此深有体会,对于那些增加的体重。

“显而易见。”

Mycroft正了正衬衫的领子,有意无意看了一眼处在这场兄弟战争之外的好军医。而Sherlock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露出尖牙,像被踩到了尾巴。他或许开始嘟囔着同流合污一类带着叹息的话,而那些接连投过来的白眼让Lestrade差点想把自己铐起来抓进苏格兰场,又让他不怎么恰当地想起被翻来覆去嫌弃过的Anderson。

没人听得懂这两个人打的哑谜,哪怕他和John翻遍全部的密码书也没用。于是被送客的结果算突兀又算意料之中的出现了,而Lestrade只来得及听清John的劝阻和一声倒在沙发上的动静,那扇门就关的严严实实,连多余一口咖啡都没给他剩下。

但没有枪声,已经算是非常进步。

没办法跟吵起架来只剩没几岁的人讲什么道理,Lestrade只能带着对热咖啡的怀念不怎么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下着雪的晚上明显不如生火的221B暖和,他把下巴藏进围巾里,又闻到自己呼出的一点咖啡味道。Lestrade很少闲逛,在圣诞节的晚上,在一个雪天,更别提身边是Mycroft。常年的犯罪定律让每个圣诞节都忙碌到不像一个节日,哪怕有难得空闲的时候,他也多半替有约的下属值了班,跟那些文件熬了一整个晚上。

假日对Lestrade没有什么意义,只能算是无所事事的某一天。但哪怕他在放假的时候,也还是要担心会不会发生什么新的案子,自己的下属有没有把报告写到不用三番五次修改的完美程度。而自从他在自己的床上看见两个人,自从那枚跟着他几年多的戒指被摘掉,Lestrade就再没怎么回过家。之前是因为太过忙碌,现在是因为没什么意思。家不过只是一个房子,一个地址,一个无意义音节。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他在酒吧混过半个晚上,有时候也在电视机前跟球队热火朝天。当然人数是单个,最多的只有茶几或者吧台上的一堆空酒杯。比起好好睡上一整天,Lestrade并没有想要度过一个“正常”的圣诞的念头。这一天对他来说不过是日历上的一笔,桌子上堆出来的案子,以及偶尔在221B的一次小聚。但在和Mycroft正式交往之后,那些被打发的日子似乎要重新被重视起来。又或者只是按时出现在他办公室的礼物和下班时刻停在门口的黑车,诸如此类的事情让Lestrade想忽视也没有办法。

而他的生活似乎被填满,被凑全那块拼图。而他曾在婚礼誓言中讲过的生活,那些设想过的未来,似乎在同一时间出现在他面前。

Lestrade下意识往旁边靠近一点,像他每天晚上无意识凑近热源。而那些落到大衣上的雪被抖进袖子里,在他手腕上化成水。又或者是和他扣紧的那只手温度太高,让那些雪无以留存,又让Lestrade有被扔进火炉的错觉。而感谢Mycroft,他用来写那些文件报告的手得以保全,甚至烫到一点汗,从他额角滑下,消失在围巾中。但他本不该觉到热,在明显和Sherlock那里的冰箱一个温度的现在。然而那只手握住他的,带着薄茧的指尖在Lestrade指节处轻轻摩挲过,像微小的电流蔓延。

那里本来有一枚戒指,现在只剩一圈白痕,被其他较深的肤色衬到显眼。这么久以来都是空缺,只再留过Mycroft一个齿痕。不够深,足够像标记,代替所有装饰品。而Lestrade尝到一个吻,带着一点烟草的味道,以及暴露在外面的凉感。他尝到一个吻,Mycroft脱掉手套的手扶着他后脑,而掌心抚过Lestrade的剃到过短的发梢,又似乎有意无意蹭到他围巾露出的一点皮肤。

拜全年无休的苏格兰场和大英政府,他们平时沟通最多是在手机里。而那些电话和短信也往往结束突然,多半是因为出了新的案子——各种意义上的。最开始他和Mycroft讨论更多还是关于Sherlock,后来逐渐谈起工作,最后慢慢就转到了Lestrade自己身上。

彼时探长先生尚且不知对方其实对自己的了解能追溯到刚出生的时候,根本没必要听他讲什么过去的事情。他仅仅以为Mycroft只是想要知己知彼,但那些聊天开始更私密化,更亲昵。那些公事的见面开始变成私人邀约,变成他在Mycroft身上闻到的香水味道。

Lestrade在镜子里看见自己眼角的痕迹,又不得不在追着嫌犯跑了整整两条街后停下来大喘气。整天工作后的腰酸背痛,熬夜的头晕眼花,这些事情时时刻刻提醒着他要记住自己的年龄。但Lestrade觉得这些生理指标或许在蒙骗他,不然他现在怎么像初次坠入爱河的年轻人一样脸红到发烫。

他和Mycroft之间消失的那点距离几乎让Lestrade烧起来,觉到唇舌间一点灼热感。又或者只是因为他看进那双眼睛,又在那双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影子。

而Lestrade尝到一个吻,落在他左手无名指节上。

落在那枚足够崭新的戒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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